第80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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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VIP]
李紅梅從家裏逃了出來， 到了懷河鎮，遇到了正要去見她的方誠安。
與方誠安互相表明心意後，兩人很是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鳳陽府的一封來信卻打斷了兩人之間濃情蜜意的小日子。
李紅梅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
章映容，呵呵， 又是你。
上輩子方誠安便是娶了章家的這位偽嫡女。
章映容是章氏身邊一個陪嫁丫頭所生， 那位丫頭生下章映容後難產去世。
章氏便將其放到了身邊撫養。章氏身邊丫鬟婆子一大堆， 又用不著她親自動手。
左右一句話的事， 還能博個好名聲。
沒想到那章映容長大後卻很會來事， 把章氏哄的團團轉。也不知道給章氏喝了什麽迷魂湯， 讓章氏將其記到了名下，成了章家的嫡女。
上輩子方誠安得中秀才後不久，章家便把這個女兒許配給了他。
李紅梅進了方家後，曾經無意間聽方氏抱怨過， 為了娶回章家這小姐，方家拿出了不少聘禮。
這一世，方誠安沒有中秀才，這門婚事為何依然如約而來？
根據她上輩子獲得的消息來看，方誠安在這次的考試中是中了秀才的，這一世為什麽沒有？
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數？她一定要弄清楚。
李紅梅看過方氏給方誠安寄來的信之後， 沒有急著問他的打算。
而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方哥哥，我記得你上次來信不是說要參加秀才考試麽？後來如何了？是不是今年的考題太難？沒關系，你不要灰心，咱們明年再考，我會陪著你的。”
李紅梅自認說的已經很委婉， 但是方誠安還是變了臉色。
李紅梅一看暗道不好， 不能讓方誠安感覺在她這裏失了顏面。
正當她想著如何彌補的時候， 方誠安說話了。
“梅兒， 我可能再也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了。你會嫌棄我嗎？”
李紅梅一楞，竟然糟糕到這種地步，不過臉上依然笑意盈盈，“不會，方哥哥文武雙全，做不了探花，還不能去做個將軍？”
方誠安還會兩下拳腳功夫，不過說不上多麽厲害罷了。
至於李紅梅誇耀的方誠安中探花的話，那就是天方夜譚了。
方誠安連考個秀才都要作弊，還中什麽探花。
當然他怎麽可能親口承認自己作弊的事，這一切自然都是別人的錯。
“梅兒，你或許還不知道，今年鳳陽府的秀才考試，發生了一起科舉舞弊案。”
李紅梅疑惑的點點頭，她知道啊。那苗家溝的白庭軒便是因此被擼了功名。這跟方誠安有什麽關系？
難道.
“你知道我舅舅是章巡撫，整個西南邊境，數他官最大，能力最強。我舅舅平時剛正不阿愛民如子，處理起貪官汙吏來從不留情。這些年下來，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些蛇鼠之輩，不敢去找我舅舅理論，便來尋我家的麻煩。”
方誠安說道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下李紅梅的神情。
嗯，正滿臉信任的聽他說。
“在他們的設計下，我也莫名其妙的卷進了這樁科舉舞弊案。我舅舅倒是想為我主持公道來著，可是就怕鬧出流言蜚語，反而被不知情的冤枉是要包庇自家人。我娘也勸我舅舅算了吧，不能因著我影響了我舅舅的仕途。這件事最後不能了之。”
方誠安說到這裏，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
“舅舅也不容易，暗中想拉他下馬的人太多了。我不能讓他為了我鋌而走險。梅兒你會理解我的對不對？你會嫌棄我被除掉功名嗎？”
李紅梅表面上忙不疊的點點頭，“安哥哥，你這也是受了無妄之災。這件事情不怪你，都是那些陰險小人的錯。我心疼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嫌棄你。”
別看李紅梅嘴裏信誓旦旦，內心卻很鄙夷，那位章巡撫剛正不阿，愛民如子？
真是天大的笑話。
雖然上輩子沒有親眼見過方誠安口中的這位章青天，可並不代表她對他一無所知。
她李紅梅上輩子在鳳陽府呆了那麽多年，可不是白呆的。
這樣一位以權謀私，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人，在她的情郎眼裏竟然是如此一位正義的官員。
不過這些跟她有什麽關系？
章巡撫是橫征暴斂，還是欺壓百姓，只要他是方誠安的舅舅就好。只要他肯提攜方誠安就好。
“安哥哥，你舅舅還是護著你的。你看信上面說讓你出任懷河縣的縣尉呢。”
縣尉負責一縣的治安工作，所有的衙役都要聽從縣尉調遣。懷河縣又是大縣，衙役肯定不少。
方誠安當然也看到了，對於這個官職他說不上多麽滿意，倒也勉強能接受。
科舉之路斷就斷了吧，若按部就班，他至少三年之後考中舉人才能被授予官職，還只能是偏僻地方沒人願去的小縣令。
現在被斷了科舉制路，倒通過舉薦早早入了官場。
想到這裏方誠安滿意的點點頭，不過對於他娘信上說的另一件事，方誠安卻很頭痛。
讓他娶章映容？笑話。
那女人素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仗著是章家的嫡小姐，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怎麽可能娶她？
看著坐在一旁含情脈脈的註視著他的美嬌娘，方誠安沖動之下脫口而出，“梅兒你放心，我不會娶章映容的。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娶。”
李紅梅聽了很是震動，“安哥哥，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願意娶我？”
你願意八擡大轎明媒正娶我過門？
兩輩子來的最大心願，要達成了嗎？
方誠安說完便後悔了。
先不說他是巡撫的外甥，便從他方家霸占鳳陽府首富十年的家世來看，家裏便不可能同意他娶個一無所有的農家女。
不過看著李紅梅熱淚盈眶的樣子，只能硬著頭皮道，“梅兒，是真的，我願意娶你。”
先蒙混過關再說吧，將來的事將來再說。以後大不了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梅兒還能把他怎麽著。
說來，李紅梅也不是純天然的小白花一朵，怎麽會這麽輕易便信了方誠安的鬼話？
實在是因為上輩子方誠安對李紅梅說了無數次的要娶她，要讓她做他的正房夫人。
謊話說了一千遍，李紅梅慢慢的也信了。
上輩子李紅梅是在方誠安娶了章映容之後才被納進門的。
方誠安怕父母知道她的出身，還專門給她安排了個身份。
那章映容自從進了方家，仗著出身，仗著方家還需要仰賴章家，從來不把方家一家人放在眼裏。
對方誠安這個名義上的丈夫更是常常嘲笑譏諷。
無數次漆黑的夜裏，方誠安抱著李紅梅，在她的耳邊哭訴章映容的霸道野蠻，“要是沒有她多好，要是她死了多好，我就可以把你扶正，讓你做的妻子。我還要給你辦一場婚禮，八擡大轎明媒正娶你進門。讓全天下的知道，你李紅梅才是我方誠安一生的摯愛。”
上輩子章映容是死了，可是她李紅梅後來也沒有活多久，沒有等到情郎八擡大轎娶她的那一天。
不過還好，她重生了。有上輩子的經驗在，她不會讓悲劇重演。
她會清除章映容這個障礙，她會嫁給方誠安，做方家的少夫人。
李紅梅心裏暗暗發誓。
接到信後不久方誠安便帶著李紅梅回了府城，方氏催得急。
到了鳳陽府，李紅梅拒絕了方誠安直接帶她回府裏的提議。
“安哥哥，咱們倆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我就這麽跟你進了府，讓別人怎麽看我。何況，你們家現在正給你和章家小姐議親，我更不能去影響你們。”
看眼前女子一副潔身自好，深明大義的樣，方誠安更是感動不已。
“那我先把你安排到我家的一處別院，你放心我家裏宅子很多，那裏很少會有人去。你先那兒住著，等回懷河縣的時候，我再去接你。”
方誠安理了理李紅梅額前的一縷秀發，深情款款的說道，“梅兒，只能暫時委屈你了。”
李紅梅也滿臉崇拜的看著方誠安，“只要能常常見到你，我一點不委屈。”
方誠安把李紅梅安頓好，便回了方家。
方父聽到下人回稟，也趕來了正院。
“你這個逆子，還知道回來？你幹脆死在那懷河鎮好了。”
“老爺，你怎麽能詛咒兒子。安兒又不是那不知分寸的人，收到信這不是立馬趕回來了。”方氏就這一個兒子，將來還要指著他養老，最是聽不得別人說方誠安一句。
“都是你慣的，才讓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安兒，我問你，不好好在家裏呆著，跑什麽懷河鎮去.”方父對妻子溺愛兒子的行為很是不滿。
方誠安不耐煩的打斷父母的對話，“爹娘，你們能不能別吵了？那懷河縣的任職文書下來沒，兒子什麽時候能去上任。”
方氏親自給兒子倒了一杯茶，“你急什麽，先把你和映容的婚事定下來，你再去上任也不遲。”
方家還要準備出十萬兩銀子來。
不過如果能把章映容娶進門，能跟章家把關系綁得更牢固些，能讓兒子出仕，十萬兩掏就掏了吧。
方家又不是掏不起。
“娘，我不想娶那章映容，她什麽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方誠安想起這件事，煩躁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方氏當然知道她那個侄女眼睛長在天上，仗著被章氏記在了名下，從來不把他們方家放在眼裏。
但是章映容不但在章氏那裏有兩分臉面，她哥哥章元修也因著這個閨女模樣酷似他，很是寵愛。
“安兒，你聽娘說，這女人啊，任她成親前再囂張，成親後也得在婆家伏低做小。你看你那舅母，出身當朝太師府，夠尊貴了吧？還不是要聽你舅舅的。”
方氏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沒底，她哥哥是巡撫，雖說不如太師府來得權高位重，但是身為地方大員，也不可小覷。
他們方家畢竟是商賈出身，雖然大良朝並不禁商人的孩子參加科考。
但眼下安兒這參加科舉的路子不是斷了麽。
只能靠著方氏的哥哥章巡撫來舉薦。
大良朝的選官制度科舉制和舉薦制並行，但是通過舉薦出來的官員並不能爬多高。
做到四品的都罕見。
以後方家需要仰仗章家的地方多著呢，那章映容如何能跟章氏一樣，對男人言聽計從。
當然這些現在並不能說給兒子聽。
“安兒，你從小的志向不就是做大官，改換咱們方家的門庭麽。你舅舅很是寵愛章映容，等你把她娶了過來，就算看在章映容的面上，你舅舅也不會虧待你。有你舅舅的提拔，你還怕不能達成心願？”
方氏很是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她的兒子是個官迷，便擡出了這一點來。
果然，方誠安的焦躁情緒緩和下來。
“我靠著一個婦人升官發財，算什麽本事。”嘴上雖然依然很倔強，但是態度明顯軟了下來。
方氏也松了一口氣，“什麽叫靠著一個婦人，還不是我兒有本事。要不是你從小習武，你舅舅也不能說讓你當縣尉便當縣尉啊。將來做事的還要是你自己，你舅舅也就是搭把手的事。這算什麽靠女人。”
方誠安無奈的接受了親事，那邊章巡撫便把人叫了過去。
“安兒，時間過得真快啊。想當初你被你娘抱在繈褓裏上門來的時候似乎還在昨天，轉眼你也這麽大了。老夫卻老了。”章巡放下手裏的書，看著書房外的落葉感嘆道。
秋天要過去了。
“舅父，您正當壯年，最是身強力壯年富力強的時候，哪裏能稱得上一個老字？”方誠安從椅子上站起來誠惶誠恐的說道。
章元修轉過身來，看到方誠安的舉動，“坐，你坐。站起來幹什麽。今天舅舅叫你來也沒什麽事，只是想著這些年咱爺倆也沒好好聊過，喊你來喝喝茶。怎麽樣，不會不耐煩吧。”
方誠安趕緊說道，“舅舅說的哪裏話，能聆聽你的教誨，安兒感激還不來及，怎麽會厭煩。”
章元修滿意的點點頭，“上次沒把你從那科舉舞弊案裏摘出來，有沒有怨舅舅？”
當然怨極了，想他方誠安也勉強算寒窗苦讀十年，結果一著風雲突變再也不能參加科舉。
他心裏自是恨死了。
當然他怎麽可能說實話，“舅舅，我怎麽會怨你。我知道有太多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舅舅，舅舅也不容易。那樁案子鬧得那麽大，都引來了朝廷的主意，舅舅也是沒辦法的事。”
方誠安在說這話的時候，章元修一直在盯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話裏的真假。
聽完方誠安這番言語，狀似感嘆了一聲。
“你和茂來差不多大，卻比他懂事多了。怎麽樣，舅舅給你安排的這個縣尉可還看得上。”
方誠安本來還覺得這官職勉強湊合，可是知道要娶章映容那女人後心態卻變了。
犧牲這麽大，一個小小縣尉就想打發了他。
嘴上卻說道，“滿意，相當滿意。縣尉僅在縣令之下，正兒八經的實缺。我一個被科舉除了名的人，舅舅為了替我謀得這處空缺，想必費了不少心力。”方誠安滿臉感激的說道。
內心卻吐槽，一個縣尉罷了，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章元修欣慰的點點頭，“只要你能明白舅父的苦心，舅父為你做再多，都值得。安兒，舅父今天叫你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你可知道鳳陽府轄幾十個縣，舅父為啥把你安排到了懷河縣？”
方誠安一楞，不是為了離家近，他能常回家看看。
章元修看出了他眼裏的意思，“讓你能常回家看看你娘，只是一方面。還有一個原因，安兒，你要聽好了。我要你就近監視那萬家軍，監視萬常山，秦志遠，萬月生等人。但凡那邊有一點動靜，你要及時匯報給我。”
章元修嚴厲地盯著方誠安命令道。
方誠安雖然不明所以，還是趕緊答應了下來。
想著莫非舅父是要替章茂來出口氣，找萬家的茬？
也是他那表哥被萬家的女煞星揍的可不輕。
方誠安雖然對章茂來強搶幼女的事情不太認同，但是他明面上向來不反駁章茂來。
這時候只見章元修沖著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跟隱形人一樣的於管家吩咐了一聲，“你派人在書房外守著，不許閑雜人等靠近，我有要事跟安兒談。”
老於聽了立刻安排去了，出去時還關上了書房的門。
房間裏只剩下舅甥二人，“安兒，你可知道我大良朝現在朝堂上局面如何？”
方誠安心說，我哪裏知道，我一個被科舉出名的假秀才。
看方誠安一臉困惑的搖搖頭，章元修接著道，“當朝聖上一共有六個兒子，其中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已經成年，剩下三個皇子年紀尚幼。大皇子自出生起便被皇上封了太子，自是尊貴不過。許是太過尊榮，太子後來被檢測出得了肺癆。二皇子母族不顯，性格也偏懦弱。”
方誠安雖然是鳳陽府首富的兒子，但是對朝堂上的這些事情卻一無所知。
也是，西南邊境距離京城太遠了。
他這些年只盯著白鹿書院，想著盡早考中舉人，改變方家的門楣。
那些皇帝皇子的事情離他太遙遠了。
看著外甥一臉震驚，聽得欲罷不能的樣子，章元修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道，“太子被太醫院的那幫家夥斷定活不過三十歲，如今他已經二十有八。二皇子孤僻的性格也讓他與大位無緣。安兒，你說說，那我大良朝將來會是由誰來繼承大統？”
三皇子，三皇子成順王爺，他舅舅的連襟。
這層關系方誠安還是知道的。
他滿臉狂熱的看著章元修。
章元修想著將來的局面也激動，不過只有這層連襟關系還遠遠不夠，他必須立下從龍之功。讓成順王登基後不能忽視了他的功績。
在西南邊境這麽多年，他早已經受夠了。他不但要回京城，還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舅舅，有什麽能為您效勞的，但請你吩咐。外甥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方誠安抑制住內心的興奮。
“嗯，好外甥。只要你好好跟著舅舅幹，舅舅保你將來鳳凰騰達。一個小小的縣尉算什麽，將來這整個西南舅舅都要送給你。”
當然章元修這話就說的誇張了，方誠安正頭腦發熱，也沒主意。
“安兒，你也讀過史書。想來你也知道，要繼承大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要人要錢。成順王爺雖然得聖上寵愛，但是沒有朝臣的支持，沒有軍隊在手，也擔心功虧一簣。”
章元修這話說的其實有點水分，相比起太子來，皇上對成順王其實沒有多麽喜愛。
只是眼下就這麽一個成年的健康的多少有點能力的皇子在，這些年不得不重視他幾分。
可是據成順王探來的消息，這些年皇上可沒有私下派出人，四下為太子尋醫問藥。
所以這也是成順王抓緊時間籠絡朝臣的原因所在。
雖然沒有聽說過那老病還能治好的，但是總要做完全的準備。
成順王爺現在不但需要文官的支持，更是需要武官的兵馬。
西南萬家軍能征善戰，章元修離得這麽近，不是沒有打過萬家軍的主意。
可是那萬常山跟茅房裏的石頭一樣硬。他幾次示好，都被他不動聲色的略過了去。
就連後來他連年克扣萬家軍的軍糧，也沒能讓那老匹夫低頭。
章元修想起這些來辨憤恨不已。
他知道萬常山不願接受他的示好除了不想參與進奪嫡的紛爭裏來，還惦念著他那個病癆鬼的徒弟。
這件事情說來朝廷裏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卻瞞不過他章元修。
瞞不過成順王。
終於被他派人查了出來。
先皇後誕下龍子後，皇帝龍心大悅，立刻冊封了他為太子不說，還讓當時已經立下赫赫戰功的萬常山親自給太子啟蒙。
皇帝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文武雙全。
可惜萬常山做了太子的武師傅沒幾年，太子便被太醫查出了病癆的病癥。
章元修想著萬常山這老匹夫看來還念著跟那病癆鬼幾年的師徒之情，所以才不肯投奔成順王爺。
既然你這麽不識好歹，那老夫就讓你萬常山挪挪地方。
把萬家軍交出來，成順王一樣可以拿去。
章元修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方誠安，“安兒，監視萬家軍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當然你還年輕，遇事少，舅父會給你指派一名幕僚。”
方誠安感激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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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梅從家裏逃了出來， 到了懷河鎮，遇到了正要去見她的方誠安。
與方誠安互相表明心意後，兩人很是過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鳳陽府的一封來信卻打斷了兩人之間濃情蜜意的小日子。
李紅梅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
章映容，呵呵， 又是你。
上輩子方誠安便是娶了章家的這位偽嫡女。
章映容是章氏身邊一個陪嫁丫頭所生， 那位丫頭生下章映容後難產去世。
章氏便將其放到了身邊撫養。章氏身邊丫鬟婆子一大堆， 又用不著她親自動手。
左右一句話的事， 還能博個好名聲。
沒想到那章映容長大後卻很會來事， 把章氏哄的團團轉。也不知道給章氏喝了什麽迷魂湯， 讓章氏將其記到了名下，成了章家的嫡女。
上輩子方誠安得中秀才後不久，章家便把這個女兒許配給了他。
李紅梅進了方家後，曾經無意間聽方氏抱怨過， 為了娶回章家這小姐，方家拿出了不少聘禮。
這一世，方誠安沒有中秀才，這門婚事為何依然如約而來？
根據她上輩子獲得的消息來看，方誠安在這次的考試中是中了秀才的，這一世為什麽沒有？
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數？她一定要弄清楚。
李紅梅看過方氏給方誠安寄來的信之後， 沒有急著問他的打算。
而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方哥哥，我記得你上次來信不是說要參加秀才考試麽？後來如何了？是不是今年的考題太難？沒關系，你不要灰心，咱們明年再考，我會陪著你的。”
李紅梅自認說的已經很委婉， 但是方誠安還是變了臉色。
李紅梅一看暗道不好， 不能讓方誠安感覺在她這裏失了顏面。
正當她想著如何彌補的時候， 方誠安說話了。
“梅兒， 我可能再也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了。你會嫌棄我嗎？”
李紅梅一楞，竟然糟糕到這種地步，不過臉上依然笑意盈盈，“不會，方哥哥文武雙全，做不了探花，還不能去做個將軍？”
方誠安還會兩下拳腳功夫，不過說不上多麽厲害罷了。
至於李紅梅誇耀的方誠安中探花的話，那就是天方夜譚了。
方誠安連考個秀才都要作弊，還中什麽探花。
當然他怎麽可能親口承認自己作弊的事，這一切自然都是別人的錯。
“梅兒，你或許還不知道，今年鳳陽府的秀才考試，發生了一起科舉舞弊案。”
李紅梅疑惑的點點頭，她知道啊。那苗家溝的白庭軒便是因此被擼了功名。這跟方誠安有什麽關系？
難道.
“你知道我舅舅是章巡撫，整個西南邊境，數他官最大，能力最強。我舅舅平時剛正不阿愛民如子，處理起貪官汙吏來從不留情。這些年下來，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些蛇鼠之輩，不敢去找我舅舅理論，便來尋我家的麻煩。”
方誠安說道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下李紅梅的神情。
嗯，正滿臉信任的聽他說。
“在他們的設計下，我也莫名其妙的卷進了這樁科舉舞弊案。我舅舅倒是想為我主持公道來著，可是就怕鬧出流言蜚語，反而被不知情的冤枉是要包庇自家人。我娘也勸我舅舅算了吧，不能因著我影響了我舅舅的仕途。這件事最後不能了之。”
方誠安說到這裏，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
“舅舅也不容易，暗中想拉他下馬的人太多了。我不能讓他為了我鋌而走險。梅兒你會理解我的對不對？你會嫌棄我被除掉功名嗎？”
李紅梅表面上忙不疊的點點頭，“安哥哥，你這也是受了無妄之災。這件事情不怪你，都是那些陰險小人的錯。我心疼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嫌棄你。”
別看李紅梅嘴裏信誓旦旦，內心卻很鄙夷，那位章巡撫剛正不阿，愛民如子？
真是天大的笑話。
雖然上輩子沒有親眼見過方誠安口中的這位章青天，可並不代表她對他一無所知。
她李紅梅上輩子在鳳陽府呆了那麽多年，可不是白呆的。
這樣一位以權謀私，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人，在她的情郎眼裏竟然是如此一位正義的官員。
不過這些跟她有什麽關系？
章巡撫是橫征暴斂，還是欺壓百姓，只要他是方誠安的舅舅就好。只要他肯提攜方誠安就好。
“安哥哥，你舅舅還是護著你的。你看信上面說讓你出任懷河縣的縣尉呢。”
縣尉負責一縣的治安工作，所有的衙役都要聽從縣尉調遣。懷河縣又是大縣，衙役肯定不少。
方誠安當然也看到了，對於這個官職他說不上多麽滿意，倒也勉強能接受。
科舉之路斷就斷了吧，若按部就班，他至少三年之後考中舉人才能被授予官職，還只能是偏僻地方沒人願去的小縣令。
現在被斷了科舉制路，倒通過舉薦早早入了官場。
想到這裏方誠安滿意的點點頭，不過對於他娘信上說的另一件事，方誠安卻很頭痛。
讓他娶章映容？笑話。
那女人素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仗著是章家的嫡小姐，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怎麽可能娶她？
看著坐在一旁含情脈脈的註視著他的美嬌娘，方誠安沖動之下脫口而出，“梅兒你放心，我不會娶章映容的。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娶。”
李紅梅聽了很是震動，“安哥哥，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願意娶我？”
你願意八擡大轎明媒正娶我過門？
兩輩子來的最大心願，要達成了嗎？
方誠安說完便後悔了。
先不說他是巡撫的外甥，便從他方家霸占鳳陽府首富十年的家世來看，家裏便不可能同意他娶個一無所有的農家女。
不過看著李紅梅熱淚盈眶的樣子，只能硬著頭皮道，“梅兒，是真的，我願意娶你。”
先蒙混過關再說吧，將來的事將來再說。以後大不了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梅兒還能把他怎麽著。
說來，李紅梅也不是純天然的小白花一朵，怎麽會這麽輕易便信了方誠安的鬼話？
實在是因為上輩子方誠安對李紅梅說了無數次的要娶她，要讓她做他的正房夫人。
謊話說了一千遍，李紅梅慢慢的也信了。
上輩子李紅梅是在方誠安娶了章映容之後才被納進門的。
方誠安怕父母知道她的出身，還專門給她安排了個身份。
那章映容自從進了方家，仗著出身，仗著方家還需要仰賴章家，從來不把方家一家人放在眼裏。
對方誠安這個名義上的丈夫更是常常嘲笑譏諷。
無數次漆黑的夜裏，方誠安抱著李紅梅，在她的耳邊哭訴章映容的霸道野蠻，“要是沒有她多好，要是她死了多好，我就可以把你扶正，讓你做的妻子。我還要給你辦一場婚禮，八擡大轎明媒正娶你進門。讓全天下的知道，你李紅梅才是我方誠安一生的摯愛。”
上輩子章映容是死了，可是她李紅梅後來也沒有活多久，沒有等到情郎八擡大轎娶她的那一天。
不過還好，她重生了。有上輩子的經驗在，她不會讓悲劇重演。
她會清除章映容這個障礙，她會嫁給方誠安，做方家的少夫人。
李紅梅心裏暗暗發誓。
接到信後不久方誠安便帶著李紅梅回了府城，方氏催得急。
到了鳳陽府，李紅梅拒絕了方誠安直接帶她回府裏的提議。
“安哥哥，咱們倆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我就這麽跟你進了府，讓別人怎麽看我。何況，你們家現在正給你和章家小姐議親，我更不能去影響你們。”
看眼前女子一副潔身自好，深明大義的樣，方誠安更是感動不已。
“那我先把你安排到我家的一處別院，你放心我家裏宅子很多，那裏很少會有人去。你先那兒住著，等回懷河縣的時候，我再去接你。”
方誠安理了理李紅梅額前的一縷秀發，深情款款的說道，“梅兒，只能暫時委屈你了。”
李紅梅也滿臉崇拜的看著方誠安，“只要能常常見到你，我一點不委屈。”
方誠安把李紅梅安頓好，便回了方家。
方父聽到下人回稟，也趕來了正院。
“你這個逆子，還知道回來？你幹脆死在那懷河鎮好了。”
“老爺，你怎麽能詛咒兒子。安兒又不是那不知分寸的人，收到信這不是立馬趕回來了。”方氏就這一個兒子，將來還要指著他養老，最是聽不得別人說方誠安一句。
“都是你慣的，才讓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安兒，我問你，不好好在家裏呆著，跑什麽懷河鎮去.”方父對妻子溺愛兒子的行為很是不滿。
方誠安不耐煩的打斷父母的對話，“爹娘，你們能不能別吵了？那懷河縣的任職文書下來沒，兒子什麽時候能去上任。”
方氏親自給兒子倒了一杯茶，“你急什麽，先把你和映容的婚事定下來，你再去上任也不遲。”
方家還要準備出十萬兩銀子來。
不過如果能把章映容娶進門，能跟章家把關系綁得更牢固些，能讓兒子出仕，十萬兩掏就掏了吧。
方家又不是掏不起。
“娘，我不想娶那章映容，她什麽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方誠安想起這件事，煩躁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方氏當然知道她那個侄女眼睛長在天上，仗著被章氏記在了名下，從來不把他們方家放在眼裏。
但是章映容不但在章氏那裏有兩分臉面，她哥哥章元修也因著這個閨女模樣酷似他，很是寵愛。
“安兒，你聽娘說，這女人啊，任她成親前再囂張，成親後也得在婆家伏低做小。你看你那舅母，出身當朝太師府，夠尊貴了吧？還不是要聽你舅舅的。”
方氏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沒底，她哥哥是巡撫，雖說不如太師府來得權高位重，但是身為地方大員，也不可小覷。
他們方家畢竟是商賈出身，雖然大良朝並不禁商人的孩子參加科考。
但眼下安兒這參加科舉的路子不是斷了麽。
只能靠著方氏的哥哥章巡撫來舉薦。
大良朝的選官制度科舉制和舉薦制並行，但是通過舉薦出來的官員並不能爬多高。
做到四品的都罕見。
以後方家需要仰仗章家的地方多著呢，那章映容如何能跟章氏一樣，對男人言聽計從。
當然這些現在並不能說給兒子聽。
“安兒，你從小的志向不就是做大官，改換咱們方家的門庭麽。你舅舅很是寵愛章映容，等你把她娶了過來，就算看在章映容的面上，你舅舅也不會虧待你。有你舅舅的提拔，你還怕不能達成心願？”
方氏很是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她的兒子是個官迷，便擡出了這一點來。
果然，方誠安的焦躁情緒緩和下來。
“我靠著一個婦人升官發財，算什麽本事。”嘴上雖然依然很倔強，但是態度明顯軟了下來。
方氏也松了一口氣，“什麽叫靠著一個婦人，還不是我兒有本事。要不是你從小習武，你舅舅也不能說讓你當縣尉便當縣尉啊。將來做事的還要是你自己，你舅舅也就是搭把手的事。這算什麽靠女人。”
方誠安無奈的接受了親事，那邊章巡撫便把人叫了過去。
“安兒，時間過得真快啊。想當初你被你娘抱在繈褓裏上門來的時候似乎還在昨天，轉眼你也這麽大了。老夫卻老了。”章巡放下手裏的書，看著書房外的落葉感嘆道。
秋天要過去了。
“舅父，您正當壯年，最是身強力壯年富力強的時候，哪裏能稱得上一個老字？”方誠安從椅子上站起來誠惶誠恐的說道。
章元修轉過身來，看到方誠安的舉動，“坐，你坐。站起來幹什麽。今天舅舅叫你來也沒什麽事，只是想著這些年咱爺倆也沒好好聊過，喊你來喝喝茶。怎麽樣，不會不耐煩吧。”
方誠安趕緊說道，“舅舅說的哪裏話，能聆聽你的教誨，安兒感激還不來及，怎麽會厭煩。”
章元修滿意的點點頭，“上次沒把你從那科舉舞弊案裏摘出來，有沒有怨舅舅？”
當然怨極了，想他方誠安也勉強算寒窗苦讀十年，結果一著風雲突變再也不能參加科舉。
他心裏自是恨死了。
當然他怎麽可能說實話，“舅舅，我怎麽會怨你。我知道有太多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舅舅，舅舅也不容易。那樁案子鬧得那麽大，都引來了朝廷的主意，舅舅也是沒辦法的事。”
方誠安在說這話的時候，章元修一直在盯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話裏的真假。
聽完方誠安這番言語，狀似感嘆了一聲。
“你和茂來差不多大，卻比他懂事多了。怎麽樣，舅舅給你安排的這個縣尉可還看得上。”
方誠安本來還覺得這官職勉強湊合，可是知道要娶章映容那女人後心態卻變了。
犧牲這麽大，一個小小縣尉就想打發了他。
嘴上卻說道，“滿意，相當滿意。縣尉僅在縣令之下，正兒八經的實缺。我一個被科舉除了名的人，舅舅為了替我謀得這處空缺，想必費了不少心力。”方誠安滿臉感激的說道。
內心卻吐槽，一個縣尉罷了，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章元修欣慰的點點頭，“只要你能明白舅父的苦心，舅父為你做再多，都值得。安兒，舅父今天叫你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你可知道鳳陽府轄幾十個縣，舅父為啥把你安排到了懷河縣？”
方誠安一楞，不是為了離家近，他能常回家看看。
章元修看出了他眼裏的意思，“讓你能常回家看看你娘，只是一方面。還有一個原因，安兒，你要聽好了。我要你就近監視那萬家軍，監視萬常山，秦志遠，萬月生等人。但凡那邊有一點動靜，你要及時匯報給我。”
章元修嚴厲地盯著方誠安命令道。
方誠安雖然不明所以，還是趕緊答應了下來。
想著莫非舅父是要替章茂來出口氣，找萬家的茬？
也是他那表哥被萬家的女煞星揍的可不輕。
方誠安雖然對章茂來強搶幼女的事情不太認同，但是他明面上向來不反駁章茂來。
這時候只見章元修沖著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跟隱形人一樣的於管家吩咐了一聲，“你派人在書房外守著，不許閑雜人等靠近，我有要事跟安兒談。”
老於聽了立刻安排去了，出去時還關上了書房的門。
房間裏只剩下舅甥二人，“安兒，你可知道我大良朝現在朝堂上局面如何？”
方誠安心說，我哪裏知道，我一個被科舉出名的假秀才。
看方誠安一臉困惑的搖搖頭，章元修接著道，“當朝聖上一共有六個兒子，其中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已經成年，剩下三個皇子年紀尚幼。大皇子自出生起便被皇上封了太子，自是尊貴不過。許是太過尊榮，太子後來被檢測出得了肺癆。二皇子母族不顯，性格也偏懦弱。”
方誠安雖然是鳳陽府首富的兒子，但是對朝堂上的這些事情卻一無所知。
也是，西南邊境距離京城太遠了。
他這些年只盯著白鹿書院，想著盡早考中舉人，改變方家的門楣。
那些皇帝皇子的事情離他太遙遠了。
看著外甥一臉震驚，聽得欲罷不能的樣子，章元修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道，“太子被太醫院的那幫家夥斷定活不過三十歲，如今他已經二十有八。二皇子孤僻的性格也讓他與大位無緣。安兒，你說說，那我大良朝將來會是由誰來繼承大統？”
三皇子，三皇子成順王爺，他舅舅的連襟。
這層關系方誠安還是知道的。
他滿臉狂熱的看著章元修。
章元修想著將來的局面也激動，不過只有這層連襟關系還遠遠不夠，他必須立下從龍之功。讓成順王登基後不能忽視了他的功績。
在西南邊境這麽多年，他早已經受夠了。他不但要回京城，還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舅舅，有什麽能為您效勞的，但請你吩咐。外甥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方誠安抑制住內心的興奮。
“嗯，好外甥。只要你好好跟著舅舅幹，舅舅保你將來鳳凰騰達。一個小小的縣尉算什麽，將來這整個西南舅舅都要送給你。”
當然章元修這話就說的誇張了，方誠安正頭腦發熱，也沒主意。
“安兒，你也讀過史書。想來你也知道，要繼承大統不是那麽簡單的事，要人要錢。成順王爺雖然得聖上寵愛，但是沒有朝臣的支持，沒有軍隊在手，也擔心功虧一簣。”
章元修這話說的其實有點水分，相比起太子來，皇上對成順王其實沒有多麽喜愛。
只是眼下就這麽一個成年的健康的多少有點能力的皇子在，這些年不得不重視他幾分。
可是據成順王探來的消息，這些年皇上可沒有私下派出人，四下為太子尋醫問藥。
所以這也是成順王抓緊時間籠絡朝臣的原因所在。
雖然沒有聽說過那老病還能治好的，但是總要做完全的準備。
成順王爺現在不但需要文官的支持，更是需要武官的兵馬。
西南萬家軍能征善戰，章元修離得這麽近，不是沒有打過萬家軍的主意。
可是那萬常山跟茅房裏的石頭一樣硬。他幾次示好，都被他不動聲色的略過了去。
就連後來他連年克扣萬家軍的軍糧，也沒能讓那老匹夫低頭。
章元修想起這些來辨憤恨不已。
他知道萬常山不願接受他的示好除了不想參與進奪嫡的紛爭裏來，還惦念著他那個病癆鬼的徒弟。
這件事情說來朝廷裏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卻瞞不過他章元修。
瞞不過成順王。
終於被他派人查了出來。
先皇後誕下龍子後，皇帝龍心大悅，立刻冊封了他為太子不說，還讓當時已經立下赫赫戰功的萬常山親自給太子啟蒙。
皇帝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文武雙全。
可惜萬常山做了太子的武師傅沒幾年，太子便被太醫查出了病癆的病癥。
章元修想著萬常山這老匹夫看來還念著跟那病癆鬼幾年的師徒之情，所以才不肯投奔成順王爺。
既然你這麽不識好歹，那老夫就讓你萬常山挪挪地方。
把萬家軍交出來，成順王一樣可以拿去。
章元修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方誠安，“安兒，監視萬家軍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當然你還年輕，遇事少，舅父會給你指派一名幕僚。”
方誠安感激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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